菜飯是盆栽
我好像不只一次抱怨或感嘆這些。
旅行以後，我所謂的風景，大多不是什麼自然山水或珍貴遺產。旅行以後，我認為藝術分為兩種，一種是堆疊而成，像裹小腳、苦練的音樂家、低調奢華的室內設計。一種是自然生成，像市場、小孩的純真、印度掮客的求生之道。旅行以後，我開始喜歡不潔癖的美感，不過那也是在經過潔癖的美學訓練以後，所以潔癖與不潔癖、堆疊與自然又好像分不開了。小吃店來到清邁以後，只有更安靜的分。街上經過的車少了，店裡吃飯的人少了。繞進一家沒人的小吃店，是我常做的事。也不曾為了美食做功課，從來就是在用餐時找家順眼的餐廳。小吃店的風景，是老闆為了食客布置的，是他讓你在吞嚥咀嚼食物時眼裡看到這些。菜飯是盆栽，小店是花園。他們不經意的布置這裡，用了這些顏色、貼了這些海報、鋪上這張塑膠布、擺上一組調味罐、拉上這把塑膠椅，最後端上這道菜。也許是我在用潔癖的眼睛觀看，才讚嘆起這真情流露的美感。原來在什麼都還沒學之前就已經會了，只是我不知道。
所以人還是得繞一圈回到出發點才看見初衷，噢，原來是這樣。
我好像不只一次抱怨或感嘆這些，或許是我覺得太可悲，所以又在該睡覺的半夜說了一次。不是餐廳，不是飯館，小吃店之所以小吃，彷彿吃只是件點綴小事，所有動作都落落輕盈。看來，我還得把眼光放輕，風景才更迷人。沒有結論，我非常喜愛這些小吃店風景。想知道清邁隱藏版街頭美食的朋友，還請去翻翻旅遊書，厚厚一本應該有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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