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是我把西班牙排進環球行程的主要理由,畫作中軟塌的時鐘、變形的空間、幻覺錯置的形體,像是墜入一個個異次元夢境。
達利(Salvador Dali,1904—1989)是西班牙加泰羅尼亞超現實主義畫家,作品受佛洛伊德影響,正字標記是兩撇翹鬍子。月初在紐約MoMA(現代藝術博物館)看到他的代表作「記憶的永恆」(La persistencia de la memoria),月底轉眼來到西班牙,感覺相當超現實。
| 二○一四年是達利逝世二十五週年暨達利戲劇博物館開館二十三週年, 費格拉斯舉辦盛大的化妝遊行。 | | | 費格拉斯的達利戲劇博物館,上頭的蛋是達利創作中的經典意象。 | 巴塞隆納周邊有四間與達利相關的博物館,費格拉斯(Figueras)的達利戲劇博物館(Dali Theatre and Museum)最為著名,內有達利的地下墓穴,珍藏大量達利代表性畫作、雕刻、家具、裝飾等,整個空間就是一個藝術品;袖珍精巧的達利珠寶館(Salvador Dali jewels)座落在旁。普波爾(Pubol)有達利為妻子卡拉購置的城堡Gala Dali Castle Pubol,也是卡拉的長眠之地。位於卡達蓋斯(Cadaques)Portlligat 的Salvador Dali House Portlligat,是達利與卡拉買下漁夫倉庫改建的居所,達利大半輩子都在這間位於地中海畔的小屋生活與創作。
我決定一天參觀一間博物館,普波爾的城堡交通最不方便,根據官網,照理說可以從巴塞隆納搭西班牙國鐵到弗拉薩(Flaca),轉客運到拉佩拉(La Pera),再步行兩公里。當背著超過二十五公斤的行李走出月台,站務人員說:「客運?我也不知道在哪搭,搭計程車吧。」
聽完比博物館門票貴數倍的計程車報價,我站到大馬路上伸出拇指。與西歐其他國家相較,西班牙不太容易搭便車,二十分鐘後,我將兩個背包上肩,認分地走上往普波爾的小路。早上十點半,路的一側是樹林,一側是禿禿的麥田與乾草圈。西班牙的夏天很乾,像是要直接從皮下把水分蒸發的那種乾,太陽熱辣辣曬在頭頂上,遠方的景象似乎都因熱氣扭曲了。
一位駕著耕耘機的大叔熱情跟我打招呼,我用力招手,滿心期待他會載我一程,結果他一面開心地揮手……一面嘟嘟嘟地開走了。
一個小時後,售票小姐看到像烏龜一樣背著大背包,汗流滿面的我,跟看到鬼一樣:「妳怎麼來的?」「我走來的。」「……」她默默地把票遞給我,「廁所在寄物間進去往最裡面走,妳要不要整理一下?」
不過,我丟下背包後的第一件事,是跑到博物館外的小商店買冰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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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利的作品展現出強烈自我,毫不掩飾地揭露自身慾望、恐懼與瘋狂奇想。但關於卡拉,我只知道她曾是詩人的妻子,認識小她十歲的達利後,離開先生與孩子和達利結婚,在每一張達利與卡拉的合照中,行事驚世駭俗的才子達利,頓時變成深情的丈夫,流露出溫馴神色。
被稱作達利謬思女神的卡拉,宛如玻璃瓶中的美麗天使,從達利筆下可以窺見她的各種面貌,寫實或解離,畫中的隱喻或是窗邊的安靜背影。但我不知道卡拉對達利數百張示愛畫作有什麼樣的回應,許多照片中有著兩人的親密與快樂,但我不確定,面對這樣狂熱的愛與崇拜,卡拉到底覺得幸不幸福。
關於卡拉的傳聞很多,貪婪浮華、多情善交際,到晚年,仍在達利許可下擁有其他情人。但作為達利的中間商兼經紀人,她讓達利無後顧之憂地創作,擁抱他的才華與離經叛道,消化、包裝後,運用優秀的手腕推向世界舞台。達利曾說:「卡拉是唯一一個能將我從瘋狂和早亡中拯救出來的人。」他們是彼此無可取代的伴侶,事業、愛情皆然。 ※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山岳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