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哈德遜河岸到東河河岸
我們有時會忘記,不過曼哈頓是一座島嶼。至於皇后區還有布魯克林,則佔了曼哈頓鄰島——長島西側。紐約受到哈德遜河和東河浸淫,倘若我們從空中往下俯瞰,紐約宛若一片四面環水的大地拼圖。此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最具規模的橫渡大西洋客輪都停靠在這座因海洋而生、因海洋而致富的城市碼頭……不過最後紐約終於揚棄了海洋。接駁碼頭遭到棄置,船塢處於休眠狀態,海上交通行將就木,預示著最糟糕的命運。幸虧近年來,紐約海岸線逐漸復甦。紐約市悉心整治海岸門面,沿著哈德遜河,規劃出星羅棋布的休閒區和狗狗公園,重建老碼頭、整治舊倉庫、自行車道……。結果:散步道又活了過來,景色壯麗,水上計程車在幾分鐘內便可從此岸到彼岸,就為了能讓海濱漫步可以再多延續片刻。
東河另一邊,布魯克林海濱地帶也經過重新打造,從前紅鉤碼頭工人的老窩,如今也成了非到此一遊不可的景點。更遠處,就在金黃色長沙灘和一堆甦醒了的旋轉木馬之間,康尼島「木板道」依舊散發出度假勝地的古樸韻味。而就在幾百公尺外的地方,幾處金黃小海灣則成了泳客的最佳去處,甚至也是衝浪好手的最愛。
哈德遜河碼頭一個又一個
不可能錯過無畏號航空母艦:這艘航空母艦停泊在第四十六街附近的86碼頭,灰色側翼開展,跨越哈德遜河兩岸!第二次世界大戰和越戰期間曾經服役,就連太空艙回收任務,「無畏號」都曾經數度參與。如今「無畏號」搖身一變成了博物館,提供一個令戰爭迷及太空迷情緒澎湃激昂的難忘空間:戰鬥機、直升機、坦克車、驅逐艦……等等,還有勳章、證書、制服等各種形式的「紀念品」。在「無畏號」旁邊的「黑鱸號」則自詡為唯一一艘常年開放公眾參觀的魚雷潛艇。 往南,我們在碼頭和第十二大道之間,看到一個個沿海行人步道點綴其間。左邊,經過巨型雅各布.賈維茨會議中心,海鷗成群掠過,西城混亂的城市景觀高低錯落,露出一些間隙,透過這些美好的缺口望去,可以看到中城市中心的帝國大廈。突然,在第三十四街附近,「高線空中花園」展現著它那條金屬腰帶。二○○九年落成,這條廢棄高架軌道是繼巴黎之後,全球第二條空中軌道綠廊。蜿蜒曲折,直通往南二十個街區外超新潮的肉品加工區,其間還穿越風雅的切爾西區,藝廊、停車場、倉庫在那兒紛紜雜沓。
哈德遜河水面處,防波堤一個接一個。兩道防波堤之間有時候才露出幾平方公分的沙子而已——絕對不可能掉到水裡面!第三十街周遭,高柵欄遮住直升機停機坪,我們可以在此起飛,鳥瞰「大蘋果」美景……需要付出的金額也一樣,也飛得相當快。陸地上,第二十九街一帶的野餐區,散步道上有多尊當代雕塑作為點綴。我們到了切爾西碼頭,橫越大西洋鼎盛時期,船舶進出紐約港便是停靠於此。於一九一○年建成,切爾西碼頭經歷過輝煌時刻,也度過了黑暗時期。尤其是一九一二年四月,59碼頭,鐵達尼號郵輪的乘客原本應該在此下船的。乘客家人就是到這邊來探聽親人下落,等著卡柏西亞號救出生還者的消息。
如今59到62碼頭成了一個超大型(十二公頃)的複合休閒中心,內有場地可打高爾夫球、籃球、棒球、網球,還有攀岩牆、游泳池、日光浴室、健身中心等設施。全部都均擁有眺望哈德遜河美景的視野。在高速公路另一邊,座落著華麗且通體半透明的IAC大廈,而給了弗蘭克.蓋瑞受設計靈感的正是冰山。莫非是巧合?一九一五年,路西塔尼亞號則是在54碼頭出航,迎擊德國海軍從愛爾蘭海岸發射的魚雷。如今只剩下一扇代表入口的生鏽大門,和一個擱在水面上光禿禿的水泥平台。港口所有活動於一九六七年全數停止。我們注意到四下還有些打樁的柱子冒出頭來,它們是另一個時代的遺物,有時候還會重新鑿成獸形雕塑。
肉品加工區和翠貝卡
還是一直往南,哈德遜河公園就在眼前展開,這個長達八公里的狹窄綠地毯從第五十九街一直延伸到巴特里廣場,自行車、慢跑者、滑直排輪的、行人(帶狗或不帶狗)在此擦肩而過。哈德遜公園第一部分已經誕生十年了,最近才剛剛重新整理過。整治目的在於還給紐約一條名副其實的海岸線。文化體育設施接二連三,狗狗公園也是,草坪和散步道也將碼頭換上新裝。陽光燦爛的日子吸引許多人到這邊舉辦戶外音樂會。就連細節也很重視:公共廁所無可挑剔,甚至連男士用的都一樣,我們在男士廁所裡面發現——大大的驚喜——換尿布的台子!在小西第十二街一帶,突然出現了一棟勒.柯比意風格建築物,好像一本打開的大書。原來這就是由地產大亨安德烈.巴拉茲設想出來的標準酒店。這棟建物架在精緻的水泥柱上,看起來既潮到不行又平易近人,而且還真的就是名副其實跨越「高線空中花園」,雄據一方,主導肉品加工區。肉品加工區有一家「讓-喬治」[1]簽名掛保證的「香料市場」(西第十三街403號),這家中式特色美食餐廳相當對「慾望城市」那一票人胃口;想買靴子可以上「愛麗絲」(華盛頓街827號);此外還有好些設計師的展示櫥窗,價格令人望而卻步。殊不知就在快到甘斯沃爾特街的地方,血紅色肉品市場裡面還有好幾家肉品批發商正在做生意呢。
水邊,植被稠密,樂於將散步道與車水馬龍的西街隔開。西第十一街一帶的街區,有一棟怪異紅色建物相當突出,靈感來自於義大利-摩爾人。隨後我們慢慢晃啊晃,離開肉品加工區前往翠貝卡,沿途掠過克里斯多福街和西村邊上。40碼頭面對西豪斯頓街街口,有一個綠意盎然的運動場,這可是西豪斯頓街用自己心臟部位那個碩大無朋的公車停車場換來的。我們就這麼經過,並沒注意到匍匐在哈德遜河下二十八公尺處的荷蘭隧道;唯一可以辨識出隧道所在的就是一棟H形建築物,建物裡面備有直徑長達二十四公尺的強力通風系統!
對岸,荷蘭隧道的雙胞胎則悉心監視著新澤西州閃閃發亮的天際線,天際線右邊以斗大字母顯示出一個名字,宛若印第安戰事中的吶喊那般在風中飄蕩:拉克瓦納(LACKAWANNA),這就是霍博肯市鐵路及海運終點站的名稱。
※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貓頭鷹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