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又再一次擠上了Tap Tap(延伸閱讀:Tap Tap初體驗),從海地角(Cap-Haitien)來到了海地北邊的邊境小鎮瓦那密德(Ouanaminthe),準備從陸路出境海地,入境多明尼加。 Tap Tap停在一個黃土覆蓋的空地上,而這裡就是瓦那密德的巴士站。下了車之後,一如往常,會有一群蜂擁而上的Moto Taxi和Taxi司機圍過來搶著幫我提行李,當然都被我拒絕了,我還是堅持自己用走的。
背上了背包,一步一步往邊境走過去,一方面一直加快腳步想要早點離開這裡,遠離混亂的交通、髒亂的環境和昂貴的物價;另一方面心裡面還是會有些不捨,捨不得這令人大開眼界、處處都衝擊著我內心的特別國度。
瓦那密德和多明尼加的邊境小鎮達哈朋(Dajabon)只隔著一條河,而這一條河,竟然也被稱為屠殺河(El Masacre)。
會有如此名稱,就要從海地和多明尼加多年來的愛恨糾葛有關。
原本事法屬殖民地的海地,獨立後(1804年)曾統治了多國22年,這期間廢了許多多國的大學,而且不讓多國的天主教會和歐洲教會有所往來,因此多國人對海地開始有了反感。
多國獨立後,開始凝聚反海地的意識,透過媒體、教育等媒介大肆渲染海地人是說著土語、信奉邪教、傳染疾病的非洲奴隸,多國的社會問題和治安敗壞都和海地非法移民有關。
累積的這股怨氣最終以悲劇收場,多國的獨裁統治者在邊境發動了一場大屠殺 (1937年),下令給邊境軍人,只要是海地人非法入境就殺,屍體直接丟進河裡。這場屠殺總共殺了兩、三萬的海地人,血流成河,這也是屠殺河名字的由來。(據說當時只要念不出標準西班牙語的「香菜」(Perejil)就會被當成是海地人殺掉,因為海地人念不出標準「r」和「j」的捲舌音)
一直到今天,多國還是有許多來自海地的非法移民,或者是生活在社會底層廉價勞工。尤其在多國大城市的街頭,很常看見一堆沿街叫賣椰子、香蕉、報紙的小販,或者跪在地上替人擦皮鞋的,在馬路中間等待紅燈車子停下來替人擦車子的…都是海地人。
對於生在世界上最貧窮國家之一的許多海地人而言,多明尼加是一個富裕的國家,是一個有機會讓自己賺更多錢、過更好生活、有更多出路的夢想國度。
終於,我越過了瓦那密得小鎮,來到了屠殺河上的這座邊境之橋橋上,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混亂、吵雜,有一種又踏進太子港(延伸閱讀:太子港映像-一座令人呼吸困難的城市)的市場裡那種感覺。 許多頭頂著空竹簍、推著推車或兩手空空的海地人紛紛往橋上擠,爭先恐後往橋另一頭的邊境市集裡走,甚至有些人,直接就從橋下涉水而過的。從邊境市集裡出來的,頭頂上的竹簍裝著滿滿的蔬果、推車上也堆滿大包小包的貨物,滿滿的東西都是要運回海地的。
海地是一個沒有什麼自產能力的國家,幾乎所有物資都要靠進口的,所以物價才會那麼高,在海地生活真的是水深火熱,在邊境市集更能強烈感受到海地人的環境之辛苦。
在一陣烏煙瘴氣之中,我順利地找到了邊境的海地海關,蓋了出境章,然後又在一陣兵荒馬亂之中,順利地找到了多國的海關,蓋了入境章。終於,我踏進了多明尼加的土地了。
一進入多國的邊境小鎮達哈朋,頓時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這感覺就像是便秘了一個禮拜,坐上馬桶瞬間將一坨拉古的大便拉出來一樣,無屎一身輕。
達哈朋的空氣中不在瀰漫著灰塵和異味,街道上不再有奇怪的積水和垃圾,也不會再有一堆人擠在身旁爭先恐後,總而言之,感覺真的輕鬆很多。
海地和多明尼加只隔了一條屠殺河,同在一座島、生長在同一塊土地。兩邊的人民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種族、說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語言、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過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
走過了海地,進入了多明尼加,讓我又看到了一個從不曾想像過的世界、感受了一場從不曾體驗過的生活。
【海地-多明尼加陸路過境資訊】
1.搭乘Caribe Tours巴士海地角(Cap-Haitien)-聖地牙哥(Santiago):25USD/5-6hr(每天早上8:00發車,地點在Rue A最北、Hotel Monjoly下,如下圖海地角地圖)
2.自行前往,參閱以下步驟:
| 搭乘Tap Tap海地角-瓦那密得,100G/1hr,人坐滿就開 | | | 抵達瓦那密得巴士站後,尋著路往邊境走(30min)或搭Moto Taxi | | | 越過邊境後,抵達達哈朋,Caribe Tours的巴士站如圖所示, 往聖地牙哥巴士RD200/3hr,巴士站裡就可換錢,只收美金和歐元 | P.S. 出境海地關稅10USD,入境多明尼加需購買觀光卡10USD,都在通關蓋章時會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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