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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9日 星期二

旅人阿修 埃及獵戶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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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 11 / 10 第289期 ■ 歷史報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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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獵戶座 11-尼羅河的美與沉思 文、攝影/阿修

尼羅河,世界第一大河,翠藍豐沛地流過沙漠大地,是埃及的母親。


很難想像,一條在翰黃沙漠中流過的大河,竟然這麼翠綠美麗?我看過不少世界名川大江,但它們都不及尼羅河(Nile River)的美。我相信,上帝造物時,絕對是偏愛埃及這塊土地的。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說:「埃及是尼羅河贈予的禮物。」一點不假。

先看看尼羅河的基本資料吧:她的源頭有兩條,一條源自非洲中部維多利亞湖附近,稱為「白尼羅河」,一條源自衣索比亞高原,稱為「藍尼羅河」,兩相交匯,在黃沙中切出一條全長6695公里的大川,河深平均約有十米,以此氣勢帶出兩岸約莫10到20公里的綠洲沃土。如你從空中俯瞰,宛如蜿蜒玉帶,晶翠欲滴。古埃及重要的城市與文明,均沿河興建,串成帶狀的偉大。

今天,你可以選擇任何一個城市,搭乘尼羅河遊輪賞覽埃及。我是在盧克索(Luxor)一帶上船的,這裡離開羅約有數百公里之遙,距源頭更有幾千里之遠,但眼前豐沛的河水著實讓我大驚不已:河面寬闊平緩,約有兩、三公里寬,大方從容;水深清澈碧藍,似可掬起;沿岸舒坦優美,農家各安其所,樸實而寧靜,美麗而莊嚴。

這氣勢,舉世無匹。

我搭乘的是五星級輪,遊輪頗大,但航行尼羅河中,再大的遊輪仍顯得渺小,絲毫不覺狹擠,航行中,只覺藍天白雲緩緩從上方飄過,時間在這裡會有暫時停頓之感。這種氣勢極相襯於古埃及這個泱泱大國,不扭捏作態,不拐彎抹角,讓人從心佩服:她不與人爭,但人人自然信服於她。平靜而厚沉的巨大力量,是我對尼羅河的第一感覺。
兩岸風光,如畫卷展開。

首先,我看到的是岸邊的大量「黑土」。這是埃及最有名的泥土,從上流沖刷而下,富含磷酸鹽、腐植質,最適作物,不用刻意耕耘,便能在數千年積累的黑土上,長出厚厚飽飽的大片作物。我在埃及中部一帶所見,最多的是小麥子,可磨成麵粉做麵包,提供人們食物所需;另有大片的七葉草,這是動物的飼料。小麥子與七葉草交相種植,大片翠綠早已透露訊息:這片土地,溫飽絕對不成問題。

其次,我看到比草地初生農作稍高的「莎草」了。這可是埃及鼎鼎有名的植物啊!水洲旁的莎草,可以長到一層多樓高,莖幹頗粗。古埃及人很早就發現,將莎草的莖一片片切平,再片片垂直編織、壓平、脫水,可以製作全世界最早的紙張,埃及人早已用它紀錄下輝煌的史頁。在埃及旅遊,許多商店仍會以古法製作莎草紙,繪上美麗的古畫,賣給觀光客,是最佳的紀念品。

莎草不僅用來做紙,將粗厚的莖幹緊密綁在一起,就是一艘小船,毫無阻礙地航行尼羅河上。許多古埃及墓室壁畫中,都會看到用莎草做成的太陽船,帶領死者航向復活的彼岸。我在尼羅河航行的路途中,在較鄉野的地段還可以看見這種莎草船,形狀和三千年前的壁畫,仍無二致。那時感嘆,這種植物帶來的生活效益,居然持續五千年不變,真是令人感動。

此外,也在這叢生的莎草岸邊,我看到了各類的水禽,還有南下過冬的候鳥,品類之多,讓人眼花撩亂,我從來不曾在一條河流邊,看到這麼多的生物在活動,這裡簡直是生物的天堂啊!後來,我聽埃及的導遊說,如果你在莎草岸邊待久一些,還會看到頗多大型鱷魚出沒哩!不過,牠們會危害農作,並且傷人,這景象當然就沒那麼美麗了。

比莎草、成熟作物更高的,則是疏落有致的「椰棗樹」,有點像台灣的椰子樹,但沒那麼高,也不那麼修長,較為敦厚平實,枝幹上頂著大片的棗葉,呈現一種難言的舒懶悠閒。我覺得,這樣的樹、這樣的沙、這樣的河,真是最搭配不過了。此外,椰棗樹經濟價值高,它的果實形狀有點像台灣的老檳榔果,帶有甜味,是古埃及人的主食之一。我在埃及旅行時,每天早上都會看到椰棗果,味道很好,每天都要吃個兩、三顆。

我的船繼續前航,除了動、植物的美麗景緻外,最迷人的當然是岸邊的人家。幾千年來,埃及的農村沒什麼改變,他們仍沿用古代傳下的泥磚做法,搭建簡易的房屋。平常,就在尼羅河捕魚維生,尼羅河的魚產豐富,捕都捕不完,因此,我看這些住在尼羅河邊的捕魚人家,泰半的時間倒不在捕魚,而在戲水了。尤其是小孩子,他們與水那麼親近,好像尼羅河水就是他們最好的朋友,看在我這來自爭名奪利的文明城市遊客眼中,好生羨慕。我的埃及導遊又告訴我,這些鄉下的尼羅河畔居民,甚至連汲水的方法、烘製麵包的過程,都與幾千年前差不多哩!

我的埃及導遊又說:「別看尼羅河水那麼乾淨美麗,二十年前,她更清澈、美麗。」我嚇了一跳,眼前這麼豐沛、乾淨的河水,比她更美麗會是什麼模樣?

不過,稍後我就知道其中原因了,某些河岸不難發現重機工業,粗糙的機器設備,排放黑煙的同時,不可避免滲入機油到土裡、水中。我忽然想到初到開羅時,飯店旁即是尼羅河,兩岸盡是高樓,車輛行人穿梭不停,但似乎隱隱飄來一股淡淡的臭水味。三千年前這裡是皇家核心地,美麗神殿沿河而建,宮室後即為清澈的河水。如今,確實有些改變了!美哉的尼羅河水,還能承受多久文明的侵害?

這個問題那是觀光客能解決?我只能單純地坐在遊輪上,在傍晚時分登上甲板,欣賞著尼羅河的落日。此時夕陽西下,白天熾烈的陽光褪去,留下淡淡的溫和,船行之中,不疾的速度還會捎來絲絲清風。尼羅河畔,有些調頑的孩童還在水中嬉玩,他們親近一整日的河水,始終不覺煩厭。

看著滿天紅霞、尼羅河岸椰棗樹迷人的剪影,我實在無法判斷觀光客是否為埃及帶來真正的利益?一艘艘的遊輪不斷駛入、駛出,甲板上各國的觀光客喝著咖啡、飲著下午茶,我想我們一定破壞了尼羅河的原始啊。就如接下幾天旅程,每次在尼羅河下岸去參觀古蹟一樣,我們一定做了一些千年來不曾有過的破壞吧!

遊輪緩緩前進,美麗不斷。但,我的心倒有點沉重了!


今日小語:

尼羅河的世界第一,不只在於長度,更在於大度的從容與寧靜,包容萬物。


 阿修,平凡的旅人。和許多人一樣,希望有生之年能看遍世界。明知人生有限,而世界無涯,願望是不可能達成的。不過,發憤時,還是卯起來做,不知老之將至。經常在美麗中,看到今人的淡淡傷愁,下筆為文,有時感傷。療傷的方法,是聽聽音樂,讀讀文學,看看藝術,和家人朋友談心。不然,就是再去旅行,以傷止傷。如果有緣,可以看看"旅人阿修的大觀世界",或是寫信給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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